解讀《中國共產黨章程·總綱》-前沿

內容提要：總綱在《中國共產黨章程》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通過解讀可以分為具有邏輯關系的三部分，流動的思想（史）、當下的基本情勢以及在此基礎之上的歷史任務、實現這些任務對黨自身建設的要求，實現了人、事與史的完美融合；同時，每一部分也遵循總結、引導和反思的邏輯。正因為如是內在聯系，《中國共產黨章程》充滿活力與生命力，值得通過各種學科知識解讀。

關鍵詞：總綱、黨的性質、最高綱領、流動的思想、民主集中制。

一

中國共產黨作為中國的執(zhí)政黨是歷史的選擇，是人民的抉擇，與西方國家的政黨在黨的性質、宗旨上有根本區(qū)別。這既是中國當下的基本事實，更是我們思考中國政治問題、甚至專業(yè)、職業(yè)問題的基本前提。因此，對《中國共產黨章程》的思考、研究不能僅僅局限于歷史學、政治學角度的考察，更要從社會治理之行政管理角度、需要從法學角度研究《中國共產黨章程》，抑或從社會學角度、人類學等學科角度思考之。進一步說，我們需要從多個角度、各個行業(yè)豐富對黨章程的理解，以進一步豐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優(yōu)秀成果；同時，我們必須注意到，解讀《黨章》必然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一個長期的過程，更需要中國人民的實踐，才有理論與實踐良性互動的生動景象。

在這里，筆者則僅僅從文本角度觀察現行、即2007年新修訂的《中國共產黨章程》（以下簡稱“黨章”），在將來——如果有機會——再對其從政治學、更是從筆者本身的專業(yè)，即法學視角（特別是憲法與章程的關系）分析黨章做一個跨學科的思考和研究。因而本文關于黨章總綱的思考，可以視為筆者思考中國憲法與黨章關系的一個導論，因為只有深入把握黨章的基本內容，方能深入思考中國憲法與黨章的深層密切關系。

同時，筆者還想做一個限制，即主要解讀《中國共產黨章程·總綱》。因為根據有的學者考證，《中國共產黨章程》從1921年7月制定《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到目前為止，即從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的91年經過不斷修改、完善已有16個版本。如果比較這16個版本，可以發(fā)現變化最多、修改也最頻繁的就是黨章總綱，是中國共產黨的政治綱領：首先，從中共一大到六大章程沒有總綱。其次，七大召開的日子正處于抗日戰(zhàn)爭勝利前夕，它需要解決中國的前途和命運，如果要更好完成這一歷史使命，就需要對黨20余年的歷史經驗作出總結以團結全黨、以號召全國人民，因而總綱就應運而生。再次，在后來歷次的黨的代表大會（特別是重要的代表大會是八大、十二大、十四大、十五大、十六大和十七大）都對總綱作了修改以反映中國社會的總體進步。

需要首先對之作一深入解讀，在此基礎上對具體組織章程的解讀才有堅實的著力點，下面就對總綱作出解讀。

二

如果對總綱作一宏觀梳理，可以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描繪中國共產黨的基本歷史（當然，另一種表達方式的歷史），第二部分敘述當下中國的基本國情、基本路線、歷史任務，第三部分則為為了實現這些目標在現有的基礎上必須加強黨的建設，主要是執(zhí)政能力建設。

總綱第一段規(guī)定了中國共產黨的性質和最高綱領：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領導核心，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fā)展要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黨的最高理想和最終目標是實現共產主義。

1、這一性質和最高綱領不是憑空出現的，更不是上帝賜予，而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在革命戰(zhàn)爭、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和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過程中形成的，簡而言之，其為歷史產物。如果說歷史主要是具體事件、人物在特定時空的展現，中國共產黨章程之總綱第一部分的確不是這一意義上的歷史，但在我看來卻是別樣的歷史：雖然沒有宏大的革命戰(zhàn)爭下的戰(zhàn)役和具體故事、社會主義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的具體場景，但絕對是思想史，而且是以人為中心的思想流動史，也是一段生動的、更是驚心動魄的、值得不斷再解讀的思想史。

或許，一切從頭說起可以更好地觀察這一流動的思想史。黨的第一代表大會到黨的第六次代表大會并沒有總綱，但不代表在這時沒有指導思想、沒有對中國革命的思考，只是一切都在探索、實踐當中，到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之時，中國人自己的思想經過24年的實踐已然成熟并瓜熟蒂落，即在解讀、實踐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過程中誕生了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的思想。

這僅僅是一個開端，當然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這一思想不僅僅是歷史經驗總結，更是引導，它引導中國人民走向新中國。在改革開放時代的鄧小平理論同樣也是對社會主義建設的基本總結，更是對未來社會主義建設的一種規(guī)范，然而在這個階段不僅僅有時代的新內容，在思想上也有了與時俱進的新思考：完善如何科學建設社會主義國家。同時，任何事物都有兩面，社會主義建設，特別是已經融為世界經濟重要組成部分的社會主義經濟建設在建設過程中也會有負面、失誤，“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fā)展觀、和諧社會理論也是在總結、引導、反思的邏輯情況下應對社會主義經濟建設中出現的思想、政治、社會問題；更具體地說，“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則在中國、世界都發(fā)生巨大變化的情況下要求黨站在更高的高度，即站在“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fā)展要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高度執(zhí)政，科學發(fā)展觀和和諧社會理論則針對這些變化在剛才提及的高度下提出的發(fā)展國家戰(zhàn)略和總體指導思想。

簡而言之，總綱第一部分在總結、引導（規(guī)范）和反思的邏輯下敘述了中國共產黨人思想的變化，進而形成一幅流動的思想史，而且是具有螺旋進步特征的思想史。但是這一思想史不僅僅表現在第一部分，還通過內化融入了總綱的第二部分，請看下面的描繪。

2、雖然最高綱領在中國共產黨第二次代表大會就提出了最高綱領，實現共產主義，到17大修改章程時仍然堅持這一最高綱領，沒有變化，也不可能變化，這是中國共產黨人的追求。要實現這一最高目標不是直接跑步進入共產主義，而是在黨的領導下通過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地堅定地步入共產主義社會。這一步步的腳印就是總綱第二部分的基本內容，進而言之這一性質和最高綱領是中國共產黨人作為執(zhí)政黨領導全國人民在實踐過程中努力的結果。這一努力雖然也沒有具體的紅紅火火的社會主義建設場面，卻有通過思考、踐行當下必須完成的具有階段性特征歷史任務來展示，有三個方面的內容：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完成祖國統(tǒng)一，實現維護世界和平、促進共同發(fā)展：

首先，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第一層，則為對中國國情的判斷。這是我們決策和努力的出發(fā)點，無論怎么強調都是應該的。當下中國的基本國情就是中國正處于并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一初級階段的判斷是黨制定政策、目標的出發(fā)點。第二層，在此之上制定社會主義基本路線，其核心就是“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第三層，卻不僅僅是建設經濟，還是包括政治民主、社會主義文化、最終達到社會和諧的社會主義社會的現代化結果。其次，祖國統(tǒng)一。這一歷史任務屬于歷史遺留問題，不僅僅有香港問題、澳門問題，還有臺灣問題。中國共產黨通過一系列努力，具體來說，就是通過經濟建設的巨大成就增強了自身實力，對外交往不卑不亢，贏得他人尊重并愿意與中國談判，進而解決了香港、澳門問題，只剩下臺灣問題。再次，維護世界和平與促進共同發(fā)展。這一歷史任務的確定是共產黨人與時俱進的結果，是對中國在世界之中國定位的結果，作為全球重要成員之一，必須為世界秩序做出自己的貢獻，更是為中國的發(fā)展提供良好的環(huán)境。

3、在歷史與現實基礎上，并在理想指引下，要實現當前階段性的歷史使命，最重要的因素還是人、組織的因素。因為每一個理想、每一階段的歷史任務、每個具體計劃和決策都必須由人、組織執(zhí)行，如果具體到黨章中本文涉及到的總綱部分，即為黨的建設——其屬于總綱的第三部分內容。它是中國共產黨對領導中國人民從事革命、社會主義建設歷程中的經驗總結，不僅僅是成功方面的總結，更包括反思其中的經驗教訓。

這些經驗和反思不僅僅包括認識世界的方法，如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與時俱進，更包括對已經成形的成熟的基本路線、綱領、指導思想的堅定不移的堅持，還包括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從而形成能夠達致協調組織內部關系以形成團結的、有強大創(chuàng)造力的組織的民主集中制的效果。

三、結語

如果進一步歸納和總結前述內容，可以敘述如下：

首先，通過章程總綱的文本分析，筆者將之拆解為三部分，而且是有內在邏輯關系的三部分，具體來說，即：流動的思想（史）、當下的基本情勢以及在此基礎之上的歷史任務、實現這些任務對黨自身建設的要求，實現了人、事與史的完美融合。

其次，這三部分各自本身也遵循這一邏輯，即對歷史的總結，對未來的引導，同時亦有對既有歷史的具體反思。因此，中國共產黨之黨章之總綱，不同于任何資產階級政黨，它通過章程反映對歷史的充分尊重，不僅僅尊重歷史中讓我們成功的經驗，更是思考令中國共產黨人吃虧的反面例子，還將時間維度充分貫穿總綱在總綱的每一個部分。因此，總綱不僅僅是政治綱領，更是戰(zhàn)斗的綱領，不僅僅每一個共產黨員要學習、領會、實踐，即使作為中國普通公民通過總綱不僅僅能夠了解黨史、更能洞悉黨的絕對領導不僅僅有歷史根源，更有現實基礎，還有組織保障。

再次，總綱的三部分內容成為了黨的性質和最高綱領的生動體現，后者成為前者的最好概括。

最后，如果從研究黨章與中國憲法關系的角度看：其一，這一解讀不僅僅為下一步研究章程其余內容奠定基礎。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充分認識到這么一個關系，即具體章程各個章節(jié)的內在邏輯關系，亦即不會認為具體章程是具體規(guī)則之堆砌，恰恰相反，其具有鮮活的生命，是具有靈魂的有機體。當然，要達到這一點，應該結合總綱解讀。其二，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根據筆者的關注（法學與章程之關系），則可以進一步思考其與憲法的關系。通過對其比較研究，或許我們可以進一步提升對《中國共產黨章程》的理解和運用，以最終實現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fā)展觀和和諧社會理論的新的中國化階段。